标题：孝悦山鬼

等级：PG-13（bushi）

配对：荀诩/鬼面（宇龙衍生，斜线有差）

原著：《风起陇西》，《镇魂》

设定：荀诩要去南蛮调查神器，在路上捡到了鬼面，两人各怀心思结伴上路前往南蛮找寻蚩尤神器——所以没错，相互了解到相互喜欢……耿直攻X病娇受。当然，亲妈尿性，一贯HE。

声明：ooc和私设都是我的；脑补是各位的；角色是原著的；西皮是彼此的；KY是戏精的；戏精是地狱的。

警告：没按住手还是写了，可以因为我写得不好diss我，但别diss我爱的西皮否则玻璃心。谢谢。

*哈哈哈哈小河沦陷预警～

6、

      荀诩的行程路线要穿越乌蒙山脉，才能到达朱提郡。那里就是上古南蛮之地，藏有传说中的蚩尤神器。

      吃过晚饭后，荀诩仔细盘查了自己的行李，默记下需要添置和备用的物资，才牵着鬼面回房，打算洗个热水澡就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

      结果，鬼面又在洗澡这件事上闹得荀诩的养精蓄锐变成了精疲力尽。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为了避免暴露身份，荀诩选择了客舍最大最好的房间，也免得鬼面会在陌生人面前露出不谙世事的破绽从而被人引诱——这当然是荀诩无法诉诸于口的私心，所谓留在身边调查的借口尽管还能摆在台面上，却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

      “先洗澡了再睡觉。”

      荀诩在客舍小二的帮忙下，费心巴力打回来两桶热水，屏风一挡，对鬼面吩咐了一句，就揣着自己的干净衣服到了屏风一边，脱完衣服钻进澡桶里，被热水泡得轻声喟叹，只觉得街亭失利之后这一路走来所发生的所有事似乎彻底远离了，徒留挥之不去的遗憾与不甘。

      至于接下来要去解决的事会不会也留下未能如愿的结果……他也只认为全力以赴就好。

      而且，目前明显还有比找到蚩尤神器更重要的事，那就是鬼面——

      等到荀诩舒舒服服爬出澡桶擦干身体，穿好里衣出来打算睡觉时，就见鬼面还抱着备好的干净衣服坐在床边，呆呆地等着他。

      “怎么不洗澡？”荀诩生出不好的预感，他以为鬼面看起来这么干净，至少会自己洗澡，该不会连洗澡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就是清洁身体。”荀诩言简意赅道。

      没想到，鬼面居然真的不知何为洗澡，他所知的清洁身体就是到河里滚上一圈，再上岸晒一晒就好，不用脱衣服，也不会搓皂角，更不用布巾擦干净。

      “那不就是野兽吗？”荀诩随口道，突然对鬼面那个所谓的双胞胎哥哥有点好奇，难道真的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教过鬼面吗……也说不定哥哥也同样无知呢。真不知道两兄弟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顺利长大……

      鬼面对待荀诩的提问都很认真，想了想，回答道：“野兽除了晒太阳，还要抖一抖。”

      “……”荀诩忍俊不禁，意外发现鬼面也不算彻底无知，至少还知道野兽的生活习性，却也无法从这仅有的信息里分析出鬼面的更多来历线索。

      所以，他再继续教导和照顾鬼面的话，会不会就能挖掘出鬼面更多的真实情况……荀诩在内心这么说服自己，决定亲自教导鬼面这些生活常识，试了试另一只澡桶，发现水已凉了，于是又跑了一趟客舍灶房提了两桶热水回来。

      面对荀诩重新准备好的澡桶，鬼面完全没有往洗澡方面去考虑，好奇道：“你很怕渴吗？”他回忆了一下，还有点不相信，“可是这一路上你喝水也很少呀。”

      他不知道的是，荀诩担心他口渴，把水囊里备好的上好井水都留给了他。

      “不是用来喝的。”荀诩小心翼翼地添加热水，试着合适的水温，解释道，“这是给你准备的洗澡水。”

      “给我洗澡？”鬼面虽然无知，却学得很快，还会举一反三，“和洗手一样吗？”

      荀诩失笑：“嗯，一样的，洗澡就是洗全身。”

      “那我洗。”鬼面点了点头，在荀诩指导下脱掉了衣服，袒露雪白精瘦的身体。

      荀诩不自觉地撇开了头。虽然都是男人，也不是没为鬼面换过衣服，可如今，在烛火的跳动中，鬼面本来就白的肌肤仿佛泛了光，强行牵着他的眼神，灼得他的眼眶发烫。

      “然后呢？”鬼面毫不羞耻地站在原地，追问接下来的步骤。

      “……坐到桶里去。”荀诩不肯再看鬼面，转身往卧榻走去，却听背后传来哇啊惨叫和哗啦水声，随后被一个湿漉漉的身体紧紧抱住。

      荀诩浑身一僵，又为鬼面的惨叫所担忧，连忙挣脱鬼面的紧抱回身查看：“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鬼面惨白的脸色和恐惧的眼神。

      荀诩心头一揪，近乎失态地抓住鬼面的双臂，紧张道：“究竟怎么了？”

      “……煮？”鬼面皱眉，努力表达自己泡在澡桶里的感受，“好像在被煮。”

      “被煮？”荀诩一愣，头一次对鬼面的表达能力和自己的理解能力出现了质疑，见鬼面依然惊慌满面，油然而生莫名怜惜，耐心追问和引导鬼面说出尽量精准的感受。

      然后他就从鬼面不知所云的零碎讲述中不可置信地总结出真相：鬼面从未泡过热水澡，又从吃过的热饭热菜中得出经验，以为自己被煮了。

      “……”荀诩无言以对，不知自己此时此刻的表情算不算啼笑皆非。

      而鬼面非常惧怕这种成为食物的感觉，揪紧了荀诩的单衣，流露出了对洗澡的反感。

      荀诩考虑到接下来的路程还长，不可能一直不洗澡，而他还不能如此容忍一直不洗澡的鬼面，于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不熟练地哄着鬼面洗澡。

      “不想被煮。”鬼面不乐意地皱眉反对。

      “我帮你洗澡。”荀诩耐心劝道。

      “不要被煮。”鬼面难得固执起来，揪紧了荀诩就是不愿意再进入澡桶，更不论洗澡。

      奔波一天的困倦袭来，荀诩只想速战速决，劝来劝去劝不动鬼面，心情开始焦躁，尤其是他被鬼面抱湿的单衣背部贴在背上，被夜气濡得又黏又凉，不免沉下了脸色。

      好在，这次鬼面没有无知无觉了，而是观察着荀诩的神情，直觉自己惹得荀诩生气了，不由紧张又惶恐，拼命思索着偷窥记忆中沈巍如何哄昆仑君的场景，想来想去，他灵机一动，妥协道：“那你陪我一起被煮。”

      “……是洗澡，不是被煮。”荀诩顿时哭笑不得，将发未发的怒气就被鬼面的说法戳得烟消云散。

      “嗯。”鬼面不置可否，坚持道，“你陪我。”

      ……荀诩望着鬼面余慌未消又俨然大义凛然的纠结表情，只觉得心底浮起陌生的莫名喜爱，尽管浅淡，又清晰得无法回避。

      “好。”须臾，他点头答应。

      夜已深，水微凉，但是和鬼面挤在同一个澡桶里的荀诩却感觉热不可耐。

      一夜两次洗澡，荀诩的心情却截然不同——第一次放松而舒服；第二次紧张而躁动。

      紧张，是因为澡桶虽大犹小，稍微动一动身体就能触碰到鬼面光luo的身体，躁动是因为这具身体润滑又细腻，犹如最娇嫩的女子肌肤……未曾娶亲的荀诩顿时满心凝重的负罪感，一时间就连鬼面的同性身份都让他无法避开负责之类的考量。

      偏偏鬼面还留有被煮的阴影，僵在澡桶里，可怜兮兮地看着荀诩，一连声追问要怎么洗又还要洗多久才能煮熟会不会煮出香味等等。

      “……”荀诩被鬼面的天马行空问得心绪如潮，不得不深呼吸一口气，捉来皂角，微阖双眼，尽量避免眼神落到鬼面的身上，略僵硬地帮他搓背揉臂，快速抹遍全身之后，又拂水冲了冲，自己率先站出澡桶，捞起鬼面，用布巾匆匆擦干净，给他套上了里衣，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简直比自己洗澡之前还累……荀诩却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怎么样？洗澡不可怕。”

      鬼面舒展了一下四肢，笑眯眯对他坦白感受：“嗯，洗澡很舒服。”

      ……荀诩突然觉得自己无法直视鬼面晶亮的愉悦眼神，一声不吭转身就往卧榻走去。

      鬼面追在他的身后，跟着躺在卧榻上，还抓着他的单衣袖口，期盼地问道下次什么时候再洗澡。

      “……”荀诩绷紧了双腿，拼命压抑不知何时而起的那种冲动，心力交瘁道，“先睡觉。”

      “好。”鬼面喜滋滋地回答，然后靠着他蜷曲了身体，还满足地蹭了蹭，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噜。

      宛如被驯服的小兽依偎在主人身边，发出了信任而愉悦的呼噜声——荀诩恍然间产生了这种错觉，不禁一怔，心情顿时格外复杂。

*突然觉得不谙世事的面面特别像刚出生的小兽，遇到了小河就仿佛认了主，被小河各种养成和教导，最后从里到外被小河盖了章～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