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联谋

等级：PG-13

配对：戚少商/顾惜朝；沈巍/赵云澜；林涛/秦明（斜线有差）

背景：《镇魂》世界观

身份：沈巍——斩魂使丨大学教授；赵云澜——昆仑君丨特调处处长

      戚少商——第一代僵尸丨特调员；顾惜朝——女娲后人丨犯罪分子

      林涛——刑警；秦明——法医；

声明：悬疑向；灵异向；不完全考据，请勿追究细节；ooc都是我的，他们是彼此的。谢绝KY。

文案：特调处难得有新刑警调入，还是个普通人，小郭十分高兴。但渐渐地，他发现，特调处还是自己才是个普通人。

13、逆轮回阵破

      大庆跟着戚少商和顾惜朝走到村长家，惊讶地发现村长居然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和雷卷一起抽烟。它不由抬头看了看曾经出现裂痕的天空，湛蓝如洗，没有露出一丝端倪。

      看着抽烟的村长和昨晚被顾惜朝杀没了的村长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大庆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小雷门，而不是无綮村。

      可无綮村怎么就活生生地消失了呢？

      顾惜朝似乎知道大庆所想，头也不回地低声说了一句：“因为逆轮回阵里的一切都是虚妄。所见是虚妄，所想亦是虚妄。物是虚妄，人自然也是虚妄。”

      “那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大庆下意识地低声反问了一句。

      “若你不是虚妄，我自然不是。”顾惜朝没头没尾地回答。

      戚少商听到两人的对话，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正躺在藤椅上抽烟的雷卷，眼神闪了闪。

      学渣林涛旁听了他们的对话，低声问秦明：“他们在讲什么？”

      “偈语。”秦明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其实也不知道顾惜朝和大庆所指何事，但他却从自己的职业经验出发理解了这些内容，生就生，死就是死，活人会讲话，死人也会传递信息。

      “偈语是什么？”林涛一头雾水地继续问道。

      大庆耳尖，听到他们的对话，插进来嘲讽道：“连偈语是什么都不知道，林队长读书的时候没学过吗？”

      “……”林涛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只猫鄙视了，但他脾气好，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这不读书的时候都追小姑娘了嘛~”一边说还一边转头看秦明起伏分明的侧脸，换来秦明的冷漠.jpg。

      “果然和老赵一样都是流氓。”大庆点着头总结。

      林涛：“……”

      小雷门的村长自然是认识戚少商的，热情地和他打过招呼，又听他介绍了随行的众人，张罗着屋子里搬出椅子请五人坐，问他怎么有空回来了。

      “我是回来看望卷哥的。”戚少商如实回答。

      村长大概也是听雷卷提到了早上发生的事，看了看站在戚少商身后的顾惜朝，意有所指地点头，笑眯眯地点头：“是该带回来让小卷看看。”

      雷卷没有说话，也没有将目光投注到顾惜朝身上，而是自顾自地抽烟，烟圈模糊了他的脸，也模糊了戚少商记忆中炯炯有神的那个印象。

      顾惜朝也没有看雷卷，而是垂着眼皮似乎在思考什么，右手袖在衣服里不知道在准备什么。

      大庆左右看了看，越发觉得整个氛围都很奇怪，只好去看相对正常的林涛和秦明。

      不料林涛和秦明却在交流着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眼神，令大庆不由侧目。      

      它刚转过头还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顾惜朝动了。

      一袭青衫化为残影扑向雷卷，神哭鬼号的声音骤然响起，瞬间席卷了雷卷全身。戚少商也动了，紧随在顾惜朝之后，扑向青色身影。

      大庆犹豫了一下不晓得该帮谁，但下一秒就惊讶地发现戚少商居然是在和顾惜朝联手！

      雷卷也不是易于之辈，病恹恹的样子没想到出手也很凌厉，一杆烟枪就是他的武器，竟然格住了顾惜朝的神哭小斧，只是根本抵不过神哭小斧的锋利，瞬间断成了两截，却给了雷卷千钧一发的闪避机会。

      但他的退路却被戚少商挡住了，一柄明晃晃的宽剑直接抵住了他的后背。

      “小商，你做什么？”雷卷的声音还是无精打采的，却带着与他外表不符的威严。

      “小戚，你要干嘛？”林涛也急着喊，却被秦明拉住了要上前帮忙的身形。

      他一脸愤怒与不解地转头看秦明，就见秦明摇了摇头，低声道：“在这里，听他们的。”

      戚少商面色凝重没有说话，持剑的手也没有丝毫颤抖，而是一心配合顾惜朝紧随而来的动作，竟然是要置雷卷于死的架势。

      这一系列的变故来得太快，先前还笑盈盈的村长一脸惊恐地看着现场，好像忘记了反应，直到雷卷被顾惜朝一掌拍在胸口，他才反应过来，就要大吼着往院子外跑去。

      “拦住他！杀！”顾惜朝冲大庆喊了一句，满腔的冷漠。

      大庆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去看戚少商一眼。戚少商背对着他，似乎也能看到他的反应，跟着喊了一句：“听惜朝的！”

      大庆这才后发先至地扑到村长面前，袖子里的小刀一甩，射中了村长的膝盖，将他打倒在地。这是大庆的慈悲之处，尽管它能够接受逆轮回阵中的一切皆是虚妄，可即使是要虚妄的命，它也做不到。

      没想到的是，就在村长扑地的瞬间，整个人就化成了一阵白烟，眼看着就往地缝去渗去。

      大庆又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鬼哭神嚎之声再去，这白烟竟然被死死地钉在地上，而挣扎不开。

      “卷哥交给你了，少商！”顾惜朝说了一句，便对着满地扑腾的白烟一个卷袖，把白烟尽数收在了袖中。

      “妇人之仁。”顾惜朝在转身回去协助戚少商之前，擦过大庆鄙夷地说了一句。

      大庆：“……”

      雷卷的实力不俗，至少比戚少商不落下风，不过加上了顾惜朝之后，他的动作就有点相形见绌了，很快就被两人联手逼到了墙角，断裂的烟枪也被他一把扔掉了。

      “小商，这就是你回来看我的所作所为？伙同外人来对付自己的大哥？”雷卷怒瞪戚少商，字字句句都是平淡音调，却字字句句都直指戚少商的内心。

      戚少商的面色闪过一丝愧疚，坚定道：“不，你是我的大哥，惜朝却是我的爱人。”

      “那你的爱人比你的亲人重要吗？”雷卷不肯放过他，继续逼问，字字千钧砸在戚少商的心上。

      戚少商还想回答什么，顾惜朝却不再给他们对话的机会，再度出手，这次不仅出了神哭小斧，还在手中亮出了一朵鲜艳的红花，花瓣纤长，丝丝缕缕，对准了雷卷。

      戚少商和大庆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黄泉河畔的彼岸花。

      “小商，你们在干什么？”就在顾惜朝已经将彼岸花触到雷卷的脸上时，一个温婉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大庆扭头一看，认出声音的主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雷卷媳妇沈边儿。

      “小商，你们为什么要伤害卷哥？”沈边儿一边说着，一边就奔过来，对着戚少商就出手了。只是她并没有得到雷卷的真传，出手平平，还没靠近，就被顾惜朝吩咐大庆拦住了。

      “杀了她！”顾惜朝的声线透出了一丝不耐烦。

      大庆懵逼：“……”顾惜朝什么路数，见人就杀？但有了刚才村长的前车之鉴，它还是老实听话，出手不留情，指间的小刀直接扎到了沈边儿的脖子里。

      但沈边儿却没有变成白烟，而是圆睁着双眼倒地，满眼的不可置信，抽搐了两下就不再动弹，竟似就此死去。

      大庆吓呆了：“……”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呢！

      林涛和秦明也愣了，这可是明晃晃的凶杀现场了！但，沈边儿的脖子被扎中之后竟然没有丝毫的血液流出，仿佛早已死去多时。他们对视了一眼，想起了先前送到法医科的那两个活死人老头。

      雷卷见沈边儿倒地之后，整个人都暴戾起来，颓废的气质爆发出了惊人的杀意，双眼的暗黄渐渐变成了血红色。

      “少商，快！就是现在！”顾惜朝一声大吼，神哭小斧再度出手，手中的彼岸花也开始散发出了诡异的香气。

      戚少商闻言，脸色一片刚毅决绝，右手手腕一翻，一把光华就洒向了雷卷。

      与此同时，顾惜朝双手合掌，手印翻飞，口中念念有词。

      戚少商手中那把光华去势快绝，眨眼间就覆满了雷卷全身。

      雷卷原本正在起势的身形定在了当场。

      大庆从误杀了沈边儿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才发现顾惜朝口中吟诵的居然是《大般涅槃经》。

      “……妙存有物之表。周流无穷之内。任运而动。见机而赴。任运而动。则乘虚照以御物。寄言蹄以通化。见机而赴。则应万形而为像……浑然与太虚同量。泯然与法性为一。夫法性以至极为体。至极则归于无变。所以生灭不能迁其常……或我生于谬想……”

      随着顾惜朝的吟诵，一圈又一圈的光华自他身体盘旋而起，缓缓漂浮向雷卷。

      大庆渐渐在这清越的梵音中沉思，瞥见戚少商也是满脸静思。至于林涛和秦明，则更像是旁观的局外人，看着这一出演绎表情惊异。尤其是向来不动声色的秦明，也露出了不明觉厉的表情。

      而雷卷整个身体却逐渐透明，还保留着先前蓄势待发的姿势，面貌却因为沉静而安详。

      一颗散发潋滟光华的珠子就在雷卷的胸前，慢慢旋转，吸收着雷卷整个身体的色泽，仿佛是在收敛着他的生机和灵魂。

      大庆太过于关注眼前的景象，没有注意到整个逆轮回阵都在发生变化……

      阵外，沈巍正在告诉赵云澜关于顾惜朝的名字由来。

      “顾，照管、关注的意思。因为三生石镇在大封外，本来就是为了看管鬼族，所以那个唯一的女娲后人就给自己取了顾字为姓。惜字的含义你知道的，珍视旧有之物，这里的旧有之物也就是伏羲与女娲的相携之情；至于朝字，却是现时现刻的意思。”

      “名字美则美矣，却不如巍字。”赵云澜十分偏心。

      “我是山下之鬼，他当时说，取顾惜朝之名就是为了不必像我如此，肩负十万大山而不得翻身。”沈巍苦笑，“我应该当时就想起来顾惜朝这个名字的。”

      赵云澜睨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看来他肯定是被压的那个。”

      “……”沈巍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我看是吧。”

      两人说完这些，又开始商量破解逆轮回阵的办法，却不约而同看见面前的空旷山野突然出现了一阵波动，有一座村庄的轮廓渐渐清晰。

      “竟然破阵了吗？”沈巍不解地看着出现在两人面前的牌坊，上面写着“无綮”两个字。

      “是谁？大庆没事吧？”赵云澜整装待发就要往村里闯，被沈巍拉住。

      “静观其变。”沈巍总觉得有所蹊跷。

      “大庆怎么办？”

      “戚少商不会让它有事的。”

      “但愿如此。”

      “顾惜朝也不会让戚少商有事的。”虽然和顾惜朝没有深交，但沈巍就是莫名理解戚少商对顾惜朝的重要性。

      “……好！”

      “……尔时三千大千世界。以佛神力故地皆柔软。无有丘墟土沙砾石荆棘毒草。众宝庄严犹如西方无量寿佛极乐世界。是时大众悉见十方如微尘等诸佛世界。如于明镜自观己身……”

      无綮村内，顾惜朝还在庄严吟诵《大般涅槃经》，宝华自他周身泛起，盘旋着缠绕上雷卷。璀璨的光带连接着两人。

      雷卷胸前的珠子跟随着顾惜朝的诵经声转动，越来越实，而雷卷却越来越透明。

      大庆在这诵经声越来越安详，抽空看了一眼戚少商，发现那男人的表情也安详无比，但他眼中残留的眷恋和惨痛还依稀可见。

      而随着雷卷的身体越来越淡，四面八方浮游过来越来越多的白烟，像是整个村子的人都如同被收伏的村长一样，舒缓有序地飘进顾惜朝的长袖中。

      雷卷在顾惜朝和戚少商的联手之下被收入护魂丹。

      在逆轮回阵中，他仅仅只是一段时光的攫影，然而护魂丹如同记忆存储卡，将这段记忆保存了下来。顾惜朝用《大般涅槃经》留住了攫影中留存的魂魄印记，在真正的雷卷早已经被混沌吞噬的事实下，竭尽所能还是让雷卷在这世上有了存活于世的证明。

      当护魂丹中的雷卷终于安详地紧闭双眼，顾惜朝也停止了吟诵。

      戚少商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浸满了冷汗。

      “……这是成功了？”大庆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如梦初醒，这才发现整个村子都发生了变化。

      头顶的天空已经越来越暗，而整个村子随着光线的黯淡土崩瓦解，房舍院墙渐渐地化为尘芥，消失在夜空中。

      当白昼的村庄消失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夜晚中的破旧村庄。这才是真正的无綮村。

      所以说，逆轮回阵是破了？

      护魂丹缓缓落入顾惜朝的手中，他随手递给了戚少商，目光却转向倒在地上的沈边儿尸体，耐人寻味道：“逆轮回阵算是破了。”

      大庆连忙转头眺望村口，果然在夜幕中看见了最初见过的那块村碑。

      神猫多疑，再渴望小鱼干也没有急着离开现场，而是狐疑地看着顾惜朝，小心翼翼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来雷卷就是破阵的关键嘛，他一收，就没事了。”大庆总觉得逆轮回阵跟自己没关系，说到底还是戚少商的锅，毕竟雷卷一直都是戚少商的心魔。

      顾惜朝冷笑不语，倒是戚少商盯着沈边儿的尸体，表情一言难尽。

      沈边儿的尸体还在，没有化为白烟，也没有被护魂丹收起来，还残留着临死的痛苦和狰狞躺在原地。

      “需要我验一下尸吗？”秦明尽显法医本色。

      戚少商摇了摇头：“不用麻烦秦科长了。”

      林涛略为不满道：“你要相信我们家老秦。”

      顾惜朝伶牙俐齿地接上去：“你也要相信戚少商。”

      “为什么？这是命案！”

      “不信你看。”

      林涛看得目瞪口呆，秦明看得不敢置信。

      大庆只好也转头看向沈边儿，满心对于自己杀了人的惭愧，却见沈边儿的尸体突然起了变化，从少妇身躯变为了一只猫，又渐渐变成男人的样子，最后化为一具灰败的骸骨。

      “这是……这是……”要是大庆还是猫样，肯定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它觉得这具骸骨有点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果然是老了么？

      想了半晌还是没有记忆，大庆只好转头看向活了不知道几千年的戚少商。

      戚少商捏着下巴，皱眉想了半天，不确定地自言自语：“这好像是在哪里见过，是什么时候呢？”他活的年岁也太长了，很多事也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模糊不清。

      只有顾惜朝，精于算计，从来不肯遗漏任何事情，见戚少商和大庆都满头雾水，终于忍无可忍地提醒了一句：“极乐之宴。”

      四个字一出，戚少商的眉头挑得老早，而大庆呆住了。

      说起“极乐之宴”，这又是一桩湮没在历史中的秘事，也仅仅只是在极冷僻的野史和人们肆意的想象中才存在。当然，也在大庆被接触封印后逐渐清晰的记忆中。

      那是一个关于背叛和生死的惨烈故事。

      然而，无论如何，当时间已经流逝，当真相已经变质，留给现在的也不过是一场唏嘘，蓦然想起来，徒留“原来当年还有这样一件事发生过”的感慨。

      大庆垂着头想了半天，满心的憋屈和遗憾，但那也已经是千多年前的事了。

      最后，它只是抬起头，冷静地问顾惜朝：“逆轮回阵已经破了，我们能离开了吗？”

      “当然。”顾惜朝出现在这里，本来也只是担心戚少商身陷逆轮回阵再次困于心魔。现在他既然已经帮助戚少商解开了心结，自然对于这里的一切都不在意。

      “那我们走吧。”大庆一马当先，转头就走。它的背影看起来有点落寞。以至于戚少商都不忍心告诉它无綮村的事还没有解决。

      不过无綮村这事，顾惜朝既然坦言不是自己所为，眼看着逆轮回阵又和大庆有关系，戚少商一时半会摸不到头绪，也不好急于一时了。

      他看了一眼顾惜朝，见后者好整以暇站在一旁，既没有离开的打算，也没有留下的意愿，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中想法顿时转了又转。

      眼见着大庆越走越远，戚少商一皱眉，脚下一动，眨眼间已经到了大庆身后，硬是将它拽住了，再一退步，拉回了顾惜朝身边。

      大庆情绪低落，被戚少商这么拉回来，也没炸毛，也没说话，只是忧郁地看了他和顾惜朝一眼。

      戚少商抓了抓头发，正想虚心向顾惜朝请教，他兜里的手机突如其来响了起来，在寂静的无綮村里炸开了三弦琴的悠扬琴声，令人不由心里一颤。他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接起来一听，却是赵云澜的电话。

 

*嗯，是的，就是《妖猫传》中的极乐之宴，谁让都是黑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