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斜·爱

等级：PG-13（别看前面，开车肯定是要开的）

配对：韩沉/莫三鼻（宇龙衍生，斜线有差）

原著：《美人为馅》，《人生一事》

设定：韩沉当然是警「**」察；莫三鼻是退役黑帮老大、现役殡葬师——所以没错，一黑一白，一正一邪，一冷一暖，一富一穷……反差萌的强强！当然，亲妈尿性，一贯HE。

声明：ooc和私设都是我的；脑补是各位的；角色是原著的；西皮是彼此的；KY是戏精的；戏精是地狱的。

警告：没按住手还是写了，可以因为我写得不好diss我，但别diss我爱的西皮否则玻璃心。谢谢。

9、

      事实证明，莫三鼻确实与众不同，面对韩沉这种直白的拒绝和清楚的提醒，也没有一种大男人和大人物被拒绝的恼羞成怒，只是收起了明显的失落，转眼又微笑着自信道：“那我下次继续努力。”他并没有表现得挫败，看起来更像也是被挑起了蛰伏的征服欲。

      但这种汹涌的欲望被他站起来收拾饭桌和碗筷的动作掩饰得很好又不是很好。

      坚持什么不言而喻，但韩沉不置可否。勇于挑战的人本来天生就更接近失败。他自己是这样的人，也凭着强者天生优越的直觉坚信莫三鼻也是同类人。

      事实上，他并不意外莫三鼻的反应。

      光是看莫三鼻从昔日众星捧月的黑帮老大沦为众人避之不及的殡葬师却毫无愤懑，就能得知莫三鼻并不在意这些身份和境地的转变，某些核心的内容始终没有变。

      只不过外人无从得知那些不变的核心内容究竟是什么，是当初的孤注一掷，还是后来的志得意满，又或是现在的韬光隐晦——不管是什么，韩沉都承认莫三鼻这种坚持核心的习惯或者说本能相当迷人。

      但这也就意味着莫三鼻确实如黑盾组的调查总结出来的那样，绝不是能够轻易建立信任的人。莫三鼻不管在什么境地都足够自信，却只相信他自己。

      换句话来说，就是，无论莫三鼻是从前的冷酷无情还是现在的平易近人，骨子里都带有那种同类人才能觉察出来的傲然睥睨。

      就算莫三鼻对别人表现得再如何亲切，真实的他站在千里之外，却让人错觉近在咫尺。

      而韩沉很轻易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即使他和莫三鼻之间没有那些所谓立场的对峙，光是站在欣赏甚至好感的超越层面，他也不可能接受莫三鼻的表白。

      何况，他不确定那句追求式的表白是不是莫三鼻对他的试探。

      韩沉心中突然一动，找到了一个直觉能够切入莫三鼻疏离心防的话题。 

      “就算要追求，至少你得让我了解你。”他见莫三鼻在厨房收拾了碗筷后又端着两杯绿茶回到饭桌，主动挑起了话头。

      “你不是已经很了解了吗？肯定连我小学的班主任叫什么都知道了。”莫三鼻绝对不轻视黑盾组的能力，何况他也从来没有隐瞒过以前那些经历，搞不好韩沉还清楚他的血型之类。

      “我以为你不住在这里了。”韩沉没有顺接莫三鼻的话，而是接过冒着袅袅热气的绿茶，光明正大也意味明显地扫视了一圈莫三鼻这个干净整洁的豪宅。

      言下之意太明显了，莫三鼻知道韩沉是在讽刺自己还无法舍弃过往的富贵和放下曾经的执着，也听出藏得更深的警醒——黑盾组根本不相信他的洗心革面。

      不过，他愿意带着韩沉来到这里事出有因。而且他也不需要黑盾组的信任。

      “其实出狱以后我确实没有回来住过，今天是因为要请你吃饭，才特意回来了一趟。”他认真地解释在今早下了夜班以后，他请了半天假过来打扫，又买了菜买了水果。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喝一口这杯茶就知道了，这是我专门回城北那个家里带过来的，味道真的很一般，不是什么好茶，也只能将就了。”他的语气里又带上了一点歉意，似乎在愧疚招待韩沉的不周。

      韩沉不在意招待的规格，只在乎招待的结果：“你的小学班主任知道你现在的下场吗？”

      “他当然知道。上个月他的父亲去世了，还是我推进的焚化炉。”莫三鼻坦诚地回答韩沉，语气里听不出落魄又或者是遗憾，“他还很惊讶，他一直以为我还在当浦跃集团的总裁。”

      莫三鼻当初的杀人被判定为意外，社会影响不算恶劣，只是他的身份过于特殊，还牵扯到了本来就被警方密切关注的浦跃集团，所以并没有公开他的锒铛入狱。

      “你自己不会觉得难受吗？”韩沉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直接，语气一句比一句犀利。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当习惯了俯瞰世界的人从高度跌落，那种心理上的落差绝非物理上的失重所能比拟。至少韩沉在黑盾组的会议中对比莫三鼻入狱前后的照片时代入过自己进行想象，自问做不到莫三鼻对目前生活处之顺然的这种平和心态。

      这次莫三鼻沉默了片刻，握紧滚烫的玻璃杯似乎在思索如何回答韩沉的问题。

      韩沉紧盯着莫三鼻，似乎也想在他的神态中探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半晌，莫三鼻才自嘲地笑道：“难受肯定会有的。第一次推炉的时候，带我的师傅差点把我骂个半死，因为我根本不敢推。然后要从焚化炉里取钢床，我又挨骂了，因为还是不敢。这么说吧，至少有十年没人敢当面骂我了，而且以前我连坐车都有人开车，现在……”

      这是惨烈的现实，捧高踩低几乎成为无法改变的社会通病。

      而且，真正令他难受的还是当时那种记忆犹新的恐惧。他不是没见过死人，甚至在早年拼杀时期还亲眼目睹保护自己的亲信惨死，更早还在少年时也见证了至亲的死亡……可那些并不一样，是会随着时光封存在记忆中的浮光掠影，即使有时候不期然想起也值得纪念一番。现在这份工作，却让他对死亡的感觉变得麻木，就像从焚化炉里取出来的钢床上散着的那些骨灰，没有色泽也没有形状，哪怕推进去之前穿着再华丽的寿衣，也全都被炉火卷为尘埃。

      也就是在那时，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因为之前的他活成了一个笑话。他曾经站得再高又如何，总会有跌落的可能，只有脚踏实地才会有那种来自大地所给予的安详；他曾经过得辉煌又怎样，也有过苦熬的经历，一切不过是生活的起落。

      偏偏，莫三鼻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事物感到过麻木。他绝不是外界认为的那么冷酷无情，相反，他的真实情绪太深沉，无人得以窥见藏在这个名字下的柔软感情和丰富感触。

      他难得的温柔曾经给过杨修贤，却换来背叛的惨烈结局。世人还都以为是他太过于强势而逼走了杨修贤。

      “不过也没什么，习惯了就好了。”也许莫三鼻觉得面对韩沉聊起这些的情绪入侵感太强，所以很快就将微笑的自嘲变成了玩世不恭，“反正我也什么都干过，也没有干得太差。”

      然而触动韩沉的不是莫三鼻所表达的那种人类劣根性，他不是看透世事的贤者，也不是无病呻吟的文青，他只是理智冷静的警察，面对是案件关键的调查对象。

      他没有立场也没有义务和莫三鼻讨论人情世故。他需要做的是攻破莫三鼻的心防，所以，他才仔细观察莫三鼻的神色，认真揣摩莫三鼻的语气，然后发现了莫三鼻那种隐在自嘲背后尚未彻底沉淀的恐惧。

      这让韩沉感到不可思议，如大部分人所想，莫三鼻并非生活平顺的普通人，远比一般人见过更多腥风血雨和生离死别，为什么还会对司空见惯的死亡感到恐惧，何况那些还都不是莫三鼻造成的那些死亡……

      他凝视着莫三鼻，想要看透对方名为三哥或者莫三的面具，倏忽反应过来，莫三鼻只是莫三鼻，无论曾经被叫做什么，那都只是莫三鼻，从来都是强者的莫三鼻，即使强悍却也有着与之对应的脆弱的莫三鼻。

      而强者之间注定能窥清彼此的想法，触碰彼此的感知，体会彼此的情绪。

      他对莫三鼻如此，莫三鼻对他也是这样。

      韩沉耸然动容，直觉自己触到了莫三鼻最真的一面。

      他头一次放松了戒备与表情，罕见地犹豫着开口：“生死之外……”

      “生死之外无大事。”果然，莫三鼻默契地接了过去，毫不掩饰自己藏在心底最深的感触。

      只有生和死才是真正的大事，因为这两件事不管哪一件都无法由人自己做主，生不由己，死也由不得自己。所谓生死有命，说的就是这种无能为力——而韩沉的家世出身注定他生来就站在高处，从小耳濡目染的那些权谋戈斗无一不在提醒他，有时候死不算输，但活着才算真正的赢，除此之外的富贵与权势不过都只是生活的锦上添花，就算磨难与困苦也都是生活的调剂。

      虽然身世和经历乃至于身份和立场都与莫三鼻都截然不同，但韩沉对于生死的看法却与莫三鼻如出一辙，以至于他很轻易就窥见了莫三鼻的恐惧，因为那也是他曾经面临的心境。

      也许就是在这一刻，韩沉跳出了所有立场来看待莫三鼻这个人，并且莫名又自然而然地对莫三鼻产生了某种惺惺相惜的情愫。

      可惜的是，这抹情愫过于隐晦又偏于被动，难以压制目前两人鲜明的正邪立场。所以，韩沉最终只是云淡风轻掩住了自己对莫三鼻欣赏的冲动，就着生死话题转到了目的更明确的方向：“既然生死之外无大事，那关于浦跃集团的信息看来只是一些小事了，莫三哥为什么不多说一点呢？”

      “浦跃集团确实是小事，但生死对我来说就是大事了。”今晚的莫三鼻出乎意料的直白，尤其在对韩沉袒露了当殡葬师的心情以后，现在更是直言不讳，“而且我知道的确实不能多。”

      虽然清楚弦外之音的内容，但韩沉还是明知故问了一句：“为什么？”

      他已经清楚了莫三鼻给予自己的诚意，却忍不住想试探莫三鼻与自己的默契程度，即使他知道莫三鼻在刚才那两句话里已经透露了太多危险信号。

      “因为浦跃集团姓董，不姓莫。”果然，莫三鼻不负他所望。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韩沉只觉得自接触莫三鼻以来在心头萦绕的某种郁气一扫而空。

      他甚至不自知地流露了一抹微笑，被莫三鼻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你笑起来很好看。”莫三鼻也笑了。

      “……”韩沉绝对相信莫三鼻就是靠这种蹩脚的情话劝退了杨修贤，虽然他自己很不争气地觉得还挺动听。

      华灯最盛之际，韩沉开车把莫三鼻送回了城北那个老旧小区。

      “我只是感谢你今晚的款待。”他这么解释。

      “礼尚往来，看来我还有再次为你做饭的机会。”莫三鼻欣然歪曲了韩沉的话，笑得格外明朗，“希望不用等太久。”

      得寸进尺是吧？韩沉冷笑：“那我希望下次不用再去那么远的地方。”

      “哈哈哈，韩组长这是迫不及待要对我的每个家都登堂入室了。”莫三鼻终于放开了谨慎的拘束，句句话都是追求的调戏。

      韩沉知道自己不应该恼羞成怒，但绝尘而去的悍马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现在的三哥调戏韩神有多开心，以后在床上就会被韩神怼得多开心~

*哇，终于啊，他们的一小步，我的一大步……

*因为莫三鼻这个人物形象在这个文里被我私设太多了，所以前面只能各种正面和侧面铺垫，而且就韩沉和莫三鼻这种黑白的立场而言，要产生感情也会有一点一点的流露才会显得更符合逻辑，希望小可爱们不会觉得太慢了，后面应该会拉得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