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翼想天成

等级：PG-13（也许会有NC-17，视情况而定）

配对：乔一成/洪翼舟（斜线有差）

原著：《乔家的儿女》，《峰爆》

设定：白居衍生；跨剧拉郎；竹马成双；私设如山

声明：微博11.10 乔一成X zyl48 活动

警告：角色是原著的；他们是彼此的；OOC是我的。

有涉及到各自的原著背景，不一定会全部出现原著人物，而且故事线中的情节肯定会有所改动，时间线也会调整。

二十九、烟火向星辰

      都说水到渠成，尤其洪翼舟作为铁道基建人，更明白完成一段合格轨道需要打牢路基、扎牢路轨、合牢路段这三个流程循序渐进的重要性，以保证严丝合缝的高质量标准。

      而将工作的流程对应到他和乔一成的感情上，其实也很好理解——他和乔一成是真正一起生活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基础绝对牢固；而在那些朝夕相处中，他们相互了解和相互依靠又相互信任，自然而然衍生了更亲密的感情；这些年来，他们之间的各种误会固然令各自都很难受，可也未尝不是一种感情升温的磨合与催化，毕竟他们都在其中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彼此的不可或缺。

      就如同现在。

      洪翼舟在贵州工地上辛苦熬完，连夜辗转飞回南京，只为了陪着乔一成一起过年。

      虽然乔一成喝醉了又被折腾得睡着了，两人没能一起听着跨年的钟声共同迈入新年，可能切切实实抱着乔一成对洪翼舟而言实在是久违的满足与幸福。

      醉着的乔一成比平时多了几分更加真诚的生动。

      至少他不会继续端着早已无谓的兄长架子语重心长，一味告诫洪翼舟要努力工作；也不会强掩着未曾完全褪去的自卑言不由衷，一再嘱咐洪翼舟要另寻伴侣；更不会为难彼此自说自话，一直强调这都是为了洪翼舟好。

      这些话要是放在以前，洪翼舟听过也就罢了，可以任由乔一成反复反复提及。他太了解乔一成了，知道乔一成需要对过去那些苦难留下的人生阴影进行宣泄；他更清楚，看似开朗实则内向的乔一成也只会对他倾诉成长的烙印。而他作为这些烙印重要的一部分，最应该对乔一成的唠叨包容备至——

      这也是洪翼舟上次回来参加乔祖望葬礼的时候才发现的事实。他想从旁人口中得知乔一成这两三年来的生活，却无论是洪赞斌，还是左邻右舍，甚至三丽与四美却都告诉了他一个与他印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乔一成： 自信却沉默，优秀却孤独。

      乔一成咽下了所有的过往和现在，也藏起了自己的想法和感情，活成了大家都觉得放心的样子。可洪翼舟却很担心这样的乔一成，他知道这不是真正的乔一成。同时，他也清楚，是他当年误解的不告而别伤害了乔一成，也是一直赌气的默不回应让乔一成只能将伤痕藏在心里慢慢舔舐。

      他痛恨自己没有更早发现乔一成这样消极的内敛，也痛恨导致乔一成变成这样的自己。所以他无论如何要回到乔一成的身边。

      也因此，他今晚对乔一成这些老生常谈的话格外抗拒，也对乔一成难得的醉话尤其欢喜。

      乔一成的醉话其实不多，只是字字句句都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他很少喝酒，也很少喝这么多，更少喝得如此心绪翻涌——在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在乔家难得享受幸福的日子里，他却只觉得灯火阑珊，只觉得此生寂寥。他痛恨了一辈子的乔祖望不在了，他挚爱了半辈子的洪翼舟也失去了……爱与恨这两种最浓烈的情绪支撑着他又苦又甜地熬过了前半生，却让他面对接下来的人生只觉得空空落落毫无头绪。

      这种精神上的失重感如此强烈，令他久久恍惚，俨然梦里不知身是客。

      就连洪翼舟突然出现在眼前，也犹自当成一场梦。

      而这场梦如同抱着他的洪翼舟，暖得如此催人泪下，令他只想说出心中埋藏已久的话。

      即使醒来以后又将会是独自一人，乔一成也要借着这个梦境诉说自己对洪翼舟的道歉、想念以及至今难以淡却的爱意。

      他实在憋得太久了，哪怕只是对着梦中的洪翼舟也忍不住倾诉。反正，他和洪翼舟似乎命中注定了……别时容易见时难。

      乔一成只当抱着自己的人是梦里的洪翼舟，认真而虔诚地说着当时追到新疆却发现人去楼空的绝望感受——仿佛他和洪翼舟在那里那几天的日子只是海市蜃楼，最后大梦初醒。

      “后来啊，就算三丽和四美都结婚了，二强也要当爸爸了……还有我爸也去世了，我都感觉不到太多的情绪波动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就是，就是觉得好像我还在那个地方……一直……走不出来……”

      他说得洪翼舟心痛，也说得自己身痛——洪翼舟并不在梦里，而是清醒地倾听与忏悔，忍着眼眶发酸地抱紧又抱紧他。

      “乔大哥，对不起。”洪翼舟终于知道自己当时错过了什么，也清楚现在又将要挽回什么。

      “不要这样说。”乔一成的声音比平时冷寂了很多，“是以前我偷了太多幸福，你本来就不应该属于我……”

      他后来的话再也没有说出来，因为洪翼舟倾身过去亲住了他，发了狠不让他说出更多自我放弃的话。

      但洪翼舟激烈的亲吻也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乔一成在缺氧的窒息中直接昏睡了过去。

      睡着的乔一成比平时少了几分故作冷硬的坚强。

      至少他愿意在洪翼舟眼前软下为弟弟妹妹们遮风挡雨的肩膀，也愿意松开清醒面对现实时总是抿紧的嘴角和咬紧的牙关；他愿意为洪翼舟卸下防备敞开怀抱，也愿意被洪翼舟趁虚而入……他如此信任洪翼舟，也如此依赖洪翼舟，哪怕是在他以为的梦中。

      端详着乔一成在窗外烟花中显得平静又安详的睡颜，洪翼舟由衷感觉幸福而幸运。

      在工作中磨砺久了，与同事们相处久了，他才知道自己的脾气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回顾以前也大多任性与自负，大部分时间连洪赞斌都无法容忍他，可乔一成一直包容着他宠着他护着他……他是何德何能才能拥有这么赤诚的爱？又何恨何怨不能释怀曾经的不满与失落？

      反正不管怎么样，乔一成现在就在他的身边，以后也一直只能在他的身边。

      这一晚哪怕窗外满城喧嚣，这扇窗里的两个人拥在一起，睡得安宁甜蜜，如同他们曾经在南望巷洪家院子里的那些年生活。

      第二天是初一，乔一成习惯性地早起准备煮汤圆，起床后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时心中一凉，果然只是一场梦吗？却又在厨房看到洪翼舟煮汤圆的身影时眼眶一热，这场梦还没结束？

      “乔大哥，起来了啊？还好吗？”洪翼舟看见了他，在晨光中笑得一如既往，下手麻利地捞起两碗汤圆端过来，“一起吃汤圆吧。”

      乔一成恍惚着接过碗，随着洪翼舟一起走到餐厅，有点不敢置信：“你会煮汤圆了？”

      以前乔一成几乎不让洪翼舟下厨，而且好吃的汤圆不好煮，现在他看着碗里浑圆分明不破不生又不黏的汤圆，以及那透红黏稠的香甜汤底，实在不敢相信这出自洪翼舟之手。

      “在工地经常自己煮点东西吃，没什么难。不过汤底是去高记买回来的，这个口感的汤我确实不会熬。”洪翼舟坦诚解释，又催乔一成趁热吃，还追问乔一成中午要不要在家吃饭，在家的话想吃什么。

      乔一成被洪翼舟问得糊涂，不答反问之下才知道他要休假到初十才回项目基地，这期间他会一直留在南京陪乔一成，给乔一成做饭。

      “以前都是你给我做饭，现在你也尝一尝我的手艺，放心，肯定不会食物中毒。”而且，洪翼舟连行李都背来了，要跟乔一成一起住在这个新家里。

      “什么？”乔一成瞪着洪翼舟仿佛见了鬼——这个家伙又想要干什么？真是赖上他了？

      洪翼舟仿佛知道他所想，欢快如早鸣的报喜鸟：“对啊乔大哥，我就是赖上你了。”

      之后的日子里，洪翼舟果然如他所言，一直缠着乔一成同进同出，跟着乔一成吃宴席，拉着乔一成游公园，拖着乔一成逛菜场……认真为乔一成做饭，努力逗乔一成开心。

      遇到聚餐，洪翼舟就虎视眈眈坐在乔一成旁边帮他挡酒和推酒，甚至反手劝酒，拿出在工地练出的酒量为乔一成挣场面，当真是把乔一成守得滴水不漏。

      “乔大哥，你只能在我面前喝醉，不然我怎么放心。”他这句又任性又霸道的话说得乔一成没有一点反对的脾气。

      到了晚上，洪翼舟就软磨硬泡跟着乔一成一起洗澡一起睡觉，端得是把乔一成磨得没有抗拒的余力。

      ……如此七天下来，乔一成回单位上班的时候，还担心洪翼舟独自在家不习惯，商量着带他去电视台参观。

      “当然要去看看你上班的地方。”洪翼舟一口答应，换上逛街时与乔一成买的同款新衣，非得穿出情侣装的造型，兴致勃勃的状态似乎要去电视台宣誓对乔一成的主权。

      乔一成脸上绷得死紧，心头却满溢喜悦，任由洪翼舟幼稚地打包了午饭的情侣便当跟着他在电视台出双入对，就像当年洪翼舟追到他的大学陪他泡图书馆写论文一样。

      这些复刻以往甜蜜回忆的举动只是软化了乔一成这几年因为漫长孤寂而筑起的心墙，真正彻底推倒一切防备和犹疑的洪翼舟临行前的晚饭表现。

      那天乔一成不巧加班，洪翼舟陪他在电视台的食堂简单解决晚饭。

      食堂的晚饭向来不如午饭丰富，多的是剩菜剩饭，即使这样，洪翼舟也吃得很满足，说比他们工地的饭菜丰盛精致得多——基建工人来自全国，工作内容又对体力要求很高，所以大锅饭只讲究实惠方便和量大份足，从来不会兼顾到个人的口味。

      “所以你学会了自己煮小灶？”乔一成以前就在工地食堂借过电磁炉给洪翼舟煮面，但当时只以为洪翼舟是水土不服。现在回想起来，洪翼舟读大学的时候也闹过口味不合。

      “没办法呀，嘴巴被你养叼了。”洪翼舟随口说道，“每次嘴馋了，就自己煮点吃吃。”

      乔一成听得心疼，讷讷道：“我做的饭菜也就那样。”

      “我喜欢吃呀，也吃习惯了，可能一辈子都改不了。”洪翼舟如是说，眼神在晒黑的脸上格外晶亮，“我自己怎么学怎么弄，就是做不出你的那种味道。”

      乔一成低头，匆匆吃饭，心头一阵一阵作痛。

      说来奇怪，洪翼舟也没有刻意说什么，但这种言行状态无一不在表明他终于长大了，而这令乔一成又是欣慰又是失落——这曾经是他最希望的事情，却也是他一直抗拒的事。他希望洪翼舟长大，可以明白现实的残酷而理解彼此的难处；他抗拒洪翼舟长大，因为见识人生的广阔以后会稀释对他的执着……

      然而无论如何，洪翼舟始终都会长大，总会发现乔一成对他的好和爱不值一钱……

      “所以啊，乔大哥，要是你有时间，也来看看我，做点好吃的犒劳我。”同样无论如何，洪翼舟都绝不会放过乔一成。

      乔一成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熟悉的脸，所有的犹疑和可能的后悔都不翼而飞：“好。”

      就这样，两个人莫名其妙又顺其自然地和好了。

      当天晚上，乔一成主动索取了洪翼舟本来就想送给他的礼物——那块洪翼舟从贵州带回来的石头，以及带石头回来的洪翼舟。

      后来的日子里，洪翼舟继续在贵州兢兢业业挖土，乔一成也一如既往安安分分当记者，生活得稳重内敛，却不复先前的孤寂与沉默，整个人好像什么都没变，也好像什么都变了。

      而这一次，即使他们天各一方，也并没有影响感情与信任，或写信或短信或微信，抽空互相探望对方……又是那对青梅竹马而日久生情的热恋情侣。

      即使后来洪赞斌对他们的真实关系有所察觉而逼着洪翼舟找对象时，他们也坚守下来。只是乔一成顾虑洪赞斌的身体和洪翼舟的名声以及洪家父子的关系，与洪翼舟商量暂时还是保持看似生疏的联系，只通过交换彼此的日记来进行更坦诚和亲密的沟通。

      在这种情况下，洪翼舟为了帮卢小靳摆脱家里安排的相亲以及应付洪赞斌的逼亲而告诉洪斌赞找了女朋友，乔一成理解却还是心有芥蒂，难免又表现得若即若离——他这不是渣，而是习惯性自卑，无法根除，又无法坦诚，只好对着最信任的洪翼舟发作。

      洪翼舟自然也知道乔一成的心态，恢复了当初年少时追求乔一成的姿态，又勇敢又直白，到底还是留住了乔一成。

      就这样直到洪赞斌意外牺牲，又恰逢洪翼舟面临生死险境。

      洪翼舟本来只是为了与乔一成之间的情趣约定所写的日记意外被卢小靳看到，以为他真的和乔一成相爱又相离，把乔一成找来现场，亲眼见到他差点真的……

      他本来不想让乔一成知道自己出事，被救上山崖时只瞄一眼就晓得乔一成真的生气了，于是才有了直升机上拼尽全力的表白，实则也是求原谅……

      而乔一成得知洪翼舟连生死之危还瞒着自己当然生气，一怒之下也冒出了久违的别扭与冷漠，于是就有了卢小靳目睹的状态，实则也是求安心……

      洪翼舟的努力追求和乔一成的难得表白也都不过是私定终身以后的情侣小曲目而已。

      其实，都经历过了各种生离死别，如今的乔一成和洪翼舟还有多少感情浪费，还有多少时间蹉跎呢？

      半年以后，又到除夕。

      久无人烟的乔家院子亮起了灯光，摆起了桌子。四散各地的乔家儿女们再次聚在了一起。

      这次姗姗来迟的是乔一成。他在大家的等待中带回来了终身伴侣和好坏消息。

      终身伴侣当然就是洪翼舟——在大家的意料中，也在大家的祝福里。

      好坏消息则事关乔家院子——南望巷要拆迁了，乔家儿女和洪翼舟的成长印记将消失；但他们每人都会获得安置房与安置款。每个人在南京都会有独属于自己的房子，却不再有一个共同的家了。

      不过南望巷即使不在了，他们所有人也必将难忘曾经一起生活的日子。

      “另外，小舟明年被调去巴基斯坦支援当地的基建，我也已经申请了台里的驻外记者，基本批了。”乔一成又宣布道，“我会去巴基斯坦陪着小舟。以后你们在国内要自己照顾自己。”

      “早就会自己照顾自己了。”三丽笑得温柔，“倒是大哥你，去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舟哥哥。你们都要注意安全。”

      “大哥你放心。我已经懂事了，会当个好妈妈。”离了婚的四美抱着孩子也笑着保证。

      二强和自己的女师傅也连声承诺。七七则是噘嘴：“我也在国外，但我会照顾好自己。”

      “好好好，这我就放心了。”乔一成欣慰而释然，端起酒杯，“那我们大家干杯。”

      “干杯~祝大家都心想事成~”洪翼舟终于也成为乔家的一份子，但也许一开始他就是了。

      “祝每个人都健康平安~”乔一成说着拜年话，却看着洪翼舟，心道：本以为这样美好的结局只是异想天开，实际上我们是翼想天成。

      “干杯~”

      “干杯~”

      碰杯声起，如一支短促的交响曲，当前的杯声毕，以后的日子长。

      乔家的故事已经结束，也重新开始。

 

<全文完>

*暂时只有一个番外《忽而有夏》会对他们的情窦初开以及一些其它细节进行补充，正在写，还没写完

*不过正文完结正文90000+字的txt版已经上传网盘，还是去爱发电找绿双喜下载~

*以及，这一篇要重新开个合辑~

*word天啊终于完结了，真的写得我好难也好慢啊。好在还是赶在情人节之前顺利肝完~

*我其实真的好喜欢这一对呀~然而乔大哥的原著注定他的故事似乎都欢快不起来……也是为难，下次试一试乔一成X何开心，搞不好会是不一样的烟火与不一样的画风呢~

*接下来，我全力以赴先完结《歪打正着》，那个应该会很快~

*也可能还要抽空再来一篇#养个掌上明朱#系列的短文，希望大家都给我送点白居的新年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