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翼想天成

等级：PG-13（也许会有NC-17，视情况而定）

配对：乔一成/洪翼舟（斜线有差）

原著：《乔家的儿女》，《峰爆》

设定：白居衍生；跨剧拉郎；竹马成双；私设如山

声明：微博11.10 乔一成X zyl48 活动

警告：角色是原著的；他们是彼此的；OOC是我的。

有涉及到各自的原著背景，不一定会全部出现原著人物，而且故事线中的情节肯定会有所改动，时间线也会调整。

*甜蜜预警~新的一年第一天，就应该要甜蜜蜜呀~

二十五、山河远阔，人间烟火

      几年以后，经历过洪翼舟的生死险境，乔一成彻底剖开了心迹，当然能和洪翼舟共度余生所有的中秋团圆夜。但在那几年里，他们一起度过的唯一假期是一个国庆节。

      那已经是洪翼舟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年，乔一成单方面所闹起的冷战也持续了差不多有小三年了。

      这三年里，乔一成默默地数着洪翼舟寄回来的石头和信件，说不清楚顽固弥漫在心头的那种空虚无着感究竟是思念还是后悔。

      他也反复想过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对洪翼舟太过分，但又实在无解而纠结——他一时觉得欣慰和释然，认为这都是为了洪翼舟好，早早断了自己和洪翼舟的念想，也好让洪翼舟不会被自己所误；一时想象洪翼舟如果真的和某个女孩子处了对象又结婚成家，顿时又痛苦到万念俱灰……

      然而最开始挑起冷战的是他，中间坚持冷战的还是他，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不甘又痛苦的结局都是他亲手推动，由不得他再追悔莫及，只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借以自欺欺人。

      好在工作对他比命运公平得多。

      那一年中秋过了没多久，电视台赶在国庆之前评出了年度优秀记者，乔一成是其中之一，领到了一册荣誉证书和一笔奖金，另外还有两张情侣旅行券。

      乔一成孑然一身，舍不得浪费免费的旅游机会，把这两张旅行券给了三丽，留下了荣誉证书自己在家乐呵。

      虽然他不是台里唯一的优秀记者，但这个荣誉对他而言还是弥足珍贵，代表着他的能力和努力受到了认可，证明着他的生活看到了积极的出路与鼓励，甚至可以说是他人生前二十多年所有苦难兑现的美好，值得他对过去艰苦挣扎的自己说一声：干得不错，继续努力。

      然而，这样来之不易的喜悦和悸动，却无人与他分享。

      当饱胀的炽烈情绪渐渐冷却下来，乔一成坐在空荡荡的洪家院子里，顾盼四周，却无从诉说这种对他而言意义重大的苦尽甘来的欣喜。

      他看着院子一角的小花坛发呆，那还是在高考前他陪着洪翼舟去郊外挖回来的牵牛花，就连砌起小花坛的砖也是他们一起去巷尾捡回来的。

      小花坛和旁边的墙面都爬满了盛放的牵牛花，乔一成看得一阵恍惚，心里越发空落，像是有什么东西离家出走，越跑越远。

      他知道那是什么，却又不敢与自己确认——哪怕是在工作中再自信饱满，但有些被生活压榨在骨子里的自卑与怯懦却并非一朝一夕就能随着物质的满足而削弱消弭。

      这天的天气很好，院子里的花草被九月底的阳光镶上一圈金边，散发着明媚鲜艳的柔光，随着清风尽情招摇。

      乔一成却欣赏不到那种通透的灿烂，只是无端想起了《浮生六记》中的内容：“……无人与我捻熄灯，无人共我书半生。无人陪我夜已深，无人与我把酒分……无人陪我顾星辰，无人醒我茶已冷……无人拘我眼中泪，无人愁我独行路。”

      回首向来萧瑟处，无人等在灯火阑珊处。

      乔一成蓦然感觉自己内心一片荒芜，就像洪翼舟目前正在跟进的高铁工程所呆的戈壁，寸草不生，沙土漫天。而乔一成最爱的洪翼舟就困在这片荒芜当中。

      他是真的真的舍不得洪翼舟忍受那样的荒寂。

      一夜辗转没有睡好，乔一成的精神却很好，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就踏上了去新疆的火车，奔向在三丽那里要来的地址。

      这两年来，三丽还和洪翼舟保持着更多的联系，很清楚洪翼舟的近况。她告诉乔一成，洪翼舟才到新工程那边不久，水土不服很严重，病恹恹了有段时间。

      当时乔一成的心就好像被一刀戳出了空洞，低啸地呼着风，又凉又疼——曾经在大学时还跟他闹过吃面条不习惯的洪翼舟，现在连水土不服病倒了也不会再告诉他了。

      但这不正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结果吗？

      尤其是洪翼舟近半年的来信也逐渐少了起来。

      火车驶出南京以后，乔一成也不确定自己内心的复杂情绪究竟是后悔，还是麻木，又或是想念，更有可能还是迫不及待，总之就是翻腾着忐忑着激动着，如同洪翼舟高考后的那个假期，充斥了前所未有的甜蜜、慌乱、惶恐却又心满意足。

      已经是国庆假期了，洪翼舟不在值班表之内，却没有回南京，而是躺在分给自己的活动板房单间里，恹恹地蜷在被窝里，心头莫名寂寞失落，想回忆以前的事却又思绪混沌，模模糊糊的都是乔一成的形象，又逼着自己清醒过来，因为乔一成已经不要他了……

      所以当同事真的把乔一成领到他的单间时，他怎么都觉得是自己已经病入膏肓都开始出现幻觉了，盯着在床边坐下的乔一成犹疑不敢置信。

      直到风尘仆仆的乔一成还是如同当年那样一言不发地伸手抱起他搂住，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背，温和如昔：“小舟，我来了。”

      洪翼舟这才如梦初醒。但这一次他没有再像初中那样哭得肆意，只是沉默着反手抱紧了乔一成，蹙在熟悉的脖颈间，缓慢又郑重地吁出了这几年积郁的委屈。

      也许心情真的能影响身体，洪翼舟在乔一成到来的当天被抱着睡了一觉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吃了乔一成借来食堂电磁炉煮的荷包蛋面条和鱼饼汤以后更是彻底痊愈，活泼鲜明一如当初少年。

      乔一成也终于放下了悬了一路的心，看着洪翼舟的笑脸不由双眼发亮发柔。

      工程所在的地方深入戈壁荒地，放眼望去只有基地尚存人烟，其余地方只有连绵沙丘和零星灌木，天地相接，云高风远。

      洪翼舟没有排上值班，正好和乔一成厮守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乔一成也没有急着离开，安心地陪着洪翼舟过起了短暂的世外生活。

      白天的时候，他们借了项目部的越野车在附近沙漠中驰骋，看山河远阔。

      吃饭的时候，他们借了项目部的电磁炉窝在板房单间里煮食，享人间烟火。

      到了月黑风高之时，他们就裹在同一床被褥里相拥，接那些接过的吻，做那些做过的爱。

      五天的时间里，他们过得干干净净又简简单单，就像又回到了曾经在洪家院子的生活。

      洪翼舟有时候感觉幸福得过于恍惚，仿佛一场梦，也忍不住追问了乔一成好几次，想要得到某种确认：“乔大哥，你真的是来看我的吗？”

      “嗯，是来看你。”乔一成的每次回答都很认真笃定，“我不放心你。”

      “为什么？”洪翼舟的心又悬颤颤起来，生怕自己又有哪里做得不如乔一成的期许。

      因为爱你。

      但乔一成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只是抱紧了洪翼舟，主动压着洪翼舟亲得炽热激烈。

      洪翼舟当然明白乔一成的行为意味着什么，被吻得辗转呻吟之际，忍不住用指尖去绕乔一成明显的白发，只期冀着能和乔一成不用雪满头也能相携白首。

      这次假期后，洪翼舟的水土不服好了，等到正式上班时腰却看起来有点累了。

      然而他却累得很开心，恨不得把乔一成榨干了离开不了工程基地才行。